林城子总说她是个小迷糊,她以为是调情夸赞……如今想来,他是真觉得她迷糊吧。

乔荞说不出心底是何滋味了。

日暮西斜,天穹低垂暗淡。华丽的大宅里,到处都没有掌灯,黑蓊翁一片,唯有院子最尽头的一间房中,透出了点点昏黄烛光。

雕花门上映出一名女子袅娜的剪影。

她坐在桌边,手里穿针引线,咿咿呀呀地哼歌,“一缝呀妾身愁别离,二缝呀应恨郎君老,叁缝呀此生梦迢迢……”

似在欢快地给心爱的人纳鞋底、绣手绢、缝荷包。

一灯如豆。

乔荞瑟缩在阴暗的墙角,双臂抱紧膝盖,披着斗篷,只露出一双圆睁的杏眼。

她惊恐地看着桌边穿针引线的女人。

女人与她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一袭蝴蝶粉衫,梳着双丫髻,侧坐在圆凳上,娇俏可人。

但乔荞知道,那不是她。

那是业障。

业障没有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