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不可能!”我已经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了问题的症结,“不可能,根据我国《刑法》,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不负刑事责任。楚沐方不可能是疯子,因为他是被判了死刑的。送一个疯子上刑场,近江这边不可能连这种事情都敢干。”我飞速地背诵着法令条文,从而逆推出楚沐方不是疯子这一结论,虽然本人一直对这一条款颇有微词,但现在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机智了,简直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至少我自己已经相信了,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譬如说,当地看守所干冒天下之大不韪,对中央检查组来个李代桃僵,李晨风他们见到的并不是楚沐方本人。

“楚沐方以前只是有点傻,从我们找到的相片看,他是个憨憨的大个子,在学校里一看就很好欺负的那种。但是他在神智上还是非常清醒的,在作案时是有行为能力的,当时他还是个正常人。案卷里甚至还有白水州市里的专门机构对他的民事行为能力和精神方面的鉴定文书,所以判处他死刑的合乎法律规定的,在这个地方目前看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想从这里下手的话路已经被堵死了。”肖雨城推推黑框眼镜说,“现在县里那边给我们的解释是,楚沐方这个案子影响非常恶劣,他被捕以后精神就不稳定,常常自言自语、装疯卖傻,企图逃脱法律的制裁,所以县里才特意到市里做了精神鉴定,要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是他自己得知要被判处死刑后精神压力过大,自己把自己给吓傻了,但这并不能影响已经生效的判决,该枪毙还是要枪毙,拖不了多久的。”

“那有没有,那个...”我还是不甘心,又问道。

肖雨城秒懂了,“组长他们也简单检查了楚沐方的身体状况,身上确实有一些伤痕,有新有旧,看守所说是有些是他自己自残的,有些明显是外力造成的,也说是因为他是强奸杀人犯,又不懂事,在看守所里和其他犯人发生过几次争执,打过别的凡人,也被那些犯人给打过,所里为了保护他,所以暂时把他关在了单间里了。要想从刑讯逼供取证这边来推翻案子或者拖延时间的话,我们现在也找不到证据,要是霸蛮的话,影响不好。”

这次严打国家对以前“逼供信”那一套还是坚决反对的,特别是这种要判处死刑的案子,对证据链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而且必须要省高院核准以后才能生效执行的,如果在证据上有比较大的问题的话,我们可以先把楚沐方的命保下来,进行精神方面的治疗,让他尽快恢复清醒,然后取得他的口供以后,再交给司法机关进行处理。

当然,前提是楚沐方就是对蝴蝶行踪的那个知情人。

“那他的案子情况怎么样,你看了吗?”为了以后不留遗憾,所以现在就一定要尽力才行,我问道。

“看了,暂时没看出什么毛病,目前可以说是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不枪毙他是天理难容啊。”肖雨城抱着手悠悠地说道,脸上的表情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

我抓了抓脑袋,总算是面对现在这个有点窘迫的现实了,本以为我们找到楚沐方以后一切真相都会大白了,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局面。“那我们要抓紧找到楚沐方的爸爸和妹妹了,特别是妹妹,她也很可能是知情人,必须要尽快,不能再出问题了。”

“如果要发动县里的力量帮我们找的话,我们就要在楚沐方的案子上至少找个合适的理由,不然我们拿什么借口去命令人家啊。万一他们两个躲起来了呢,那就更麻烦了。”

“是他们家里的楚辞把我们喊过来的,为什么要躲我们啊?应该看到我们就主动现身才对啊。”我自己也有点纳闷。

“林参谋,你发现了盲点,这个问题确实是问得好。”肖雨城表扬我,然后自言自语道:

“这件事情已经越来越有意思了。”

www.。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