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公安局的人又说要进楼,好更好地保护大家的安全,检查组的人坚决不让,说楼里有机密设备和文件,公安局刑警队的人还想硬闯,检查组一位剃着光头的领导就朝天鸣了三枪,民警只好退了出来,就这样一边救火,一边围着,双方僵持着,场面十分混乱,好在在火灾和冲突中没有人受伤,只不过也没在现场看到有县里的领导。听干警们说,招待所现在大门紧闭,加了双岗,架着机枪,一切都等天亮了抓到放火的嫌疑人以后再说,他们也是服从上级命令不得不为之。

这情况让人听了不光牙疼、头疼,简直是全身都疼了!

“你们这是打算要造反啊?”听到战友们暂时都还安全,我心底还是松了一口气,但马上就愤怒了,这是什么行为,这是什么性质的事件,当地某些人的图谋和打算简直就是在犯下滔天大罪。不管出于什么身份和立场,必须与之进行坚决的斗争,而根据自己查看的档案资料和这几天对徐立才的了解,他很可能是能够帮助自己打破局面的那个人。

徐立才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苟继能,胆子也太肥了,这是要把天都捅破了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整个招待所里只有自己一位县领导还在现场,而且还是执行这样一个任务,甚至也到了拔枪相向的地步,一定有一个自己不知道的天大的阴谋已经笼罩过来,随时可能把自己拖入无法挽回的深渊,名声扫地,锒铛入狱而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正在成为整个事件的关键所在。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要说你是沈默,这个我们已经查证过了,军报社确实是有一位沈默沈主任,也是个青年男人,但是他现在是在西北那边出差,我们甚至还收到了照片的传真,绝对不是你!你说,你究竟是谁?”徐立才紧盯着我的眼睛严厉地问道。

靠,原来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的假身份出了纰漏啊,这就是假身份和掩护身份的区别了,假身份就是披在身上的马甲,随用随穿,利用的是双方的信息差异,但经不住认真查验。掩护身份就是自己本来的身份,是实实在在所从事的工作,需要长期经营和打造,打个外国的比分,就像那个满天飞的超人是大都会《星球日报》的新闻记者,到处丢绳子的蜘蛛侠是个普通的高中生一样。问题是我一名不出外勤的在军情局里坐班的普通参谋,原来在单位里也不怎么受待见,哪里需要什么掩护身份啊!这次下来,还是沾了组里的光,直接跟军报社领导打了招呼,要了个年龄、地位非常像我的身份,而且我们下来采访的通知还是由军报社编辑部直接下达的,这样都会穿帮,这是有人特意针对要搞我或者是搞我们了啊,这就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没有一般人被揭穿身份的慌张,就好像那件事只是清风拂过一页书简,就此翻过去也就翻过去了,根本就没有把当做是吟上一句“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就会招来杀身之祸的大危机,让在旁边一直注意我的表情的第十名有些失望,只有徐立才这个老军人喜怒不形于色,我非常认真地问道:

“徐部长,我到近江来采访,是军报社直接打电话给白水州市军区,然后是市军区通知你们负责接待的,是不是?是!”

“我们见面的时候,我是搭乘军机从京城飞到驻军某部空军战备机场,然后由空军派专人专车把我送过来的,是不是?是!”

“我们在近江相处的时候,军队中的典故我如观掌纹,部队里的趣闻我信手拈来,就连徐部长你的事情我都略知一二,我的表现既安心本职工作,又没有刺探军机,那么我究竟是不是沈默,重要吗?我觉得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徐部长你认为是不是?”

我暴风骤雨一般的问答只是在向大家揭示一个非常明显的事实,在体制内,我是货真价实的自己人,我所经历的那些单位都在为我背书,我所能借用的资源,我所掌握的知识面,我所展现出来的气质,无一不是证明,我很牛,我不叫沈默怎么了,我要比那个我所冒充的那个沈默还牛!

“你说什么都没用,你就是一个动机不良的假冒份子,你是假的,假的就是假的,也许报社派来的人被你半路上暗害了,也许电话根本不是军报社打的,你冒名顶替,你就是个特务。”第十名被我的话给激怒了,眼睛都红了,愤怒地反驳道。

“不要说了,那个沈主任还在西北出差呢,怎么被害?”

徐立才低吼着制止了第十名的讲话,他的额头冒汗,脸上的表情终于没那么从容淡定,最后还是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