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嘀嗒,嗒嘀嗒哒......

啊,耳边起床号响起了,该起床出操了。我听到老班长的哨子吹响了,我看到战友们紧张快速地冲出营房,一排排战士整齐地喊着“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从我身边跑过,远处的操场上一个个方阵唱起了嘹亮的军歌。

我该醒来了,不能再睡了,起来工作了,我只是做了一个漫长而美妙的梦,梦到了蝴蝶在信中讲述的伟大、光荣、美好的未来,但那终究还只是梦想,需要我们去奋斗拼搏,去实现梦想。

我们都在路上奔跑,我们都是追梦人。

于是我醒来了,我睁开了眼睛,宣告着我已经正式清醒过来了。

我躺在一张高级病床上,住在一间宽敞整洁光线充足的单人病房里,手上打着咕一下咕一下冒泡的吊瓶,鼻子里输着清新强劲的氧气,四周是各种用途的医疗设备,看得出来我的身体境况曾经很不好,但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虽然艰涩,但已经在身体里如泉水般慢慢涌动,我活过来了,凡不能毁灭我的,必将使我强大。

明媚的阳光照射进病房里洋溢着秋日的温馨,床边的床头柜上青花瓷瓶子里马蹄莲怒放着灿烂绚丽的生命,一只精致小巧的录音机在我枕边反复播放着部队里的早晨,起床的军号声、哨子声、口号声、军歌声......就是这个小玩意儿把我的耳朵叫醒,把我从梦的深海中拉上了岸。

“你醒了!”我抬起了头,就看到了艾达的脸。啊,是艾达,我没有重生,那都是梦,我仍活在当下,这是我的生活,最好的生活,在每时每刻,在每一个心中有她的日子里。她深情地看着我,我也深情地看着她,如果说我们的相恋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对异性在特殊环境下出于彼此的需要而走到一起,那么当我们走过这一次那些死里求生生死相依的日子,我们已经是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同生共死有着共同理想和追求的红色恋人了。

我应该昏迷了很久,艾达美好的容颜因为担忧都略显憔悴了,“大家好吗?”我醒过来的第一句话,自然而然地是在担心我的战友们和工作,就跟无数的革命先锋模范一样。

“你放心,大家都好,就是你有点不好,伤口感染了,发高烧,整整昏迷了七天,抢救了三次,总算是活过来了,真让人担心死了。你的身体指标已经在恢复了,但就是醒不过来,组长就叫人录了这些声音反复放给你听。组长说,你是在部队里长大了,这些起床的声音都刻在你的骨头里了,要是这些都叫你不醒,那你就真的完蛋了。真的急死了,我都想拿着枪下到地狱到你们那个阎王爷那里把你抢回来了。”艾达坐在我床边她原来守护我的位置上拉着我的手说。

“哈,你这小傻瓜,我要见也是去见马翁和主席啊,可是主席说:小鬼,你还有大事要做,别想跑来偷懒,快回去。就这样把我赶回来继续干革命了啊。那个阎王爷可管不了我们啊,你知道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这句诗吗?就算我们到了地狱,也是要造他们的反的啊。”我忍着身体上伤口的不适,轻声细语地说道。

“你伤成这个样子,还想做什么大事啊,等养好伤,恢复好身体再说吧。”艾达聪明地抓住了我话里的要点,却跌进了我事先埋伏好的陷阱,成为了我这个猎人的目标。

“娶你啊!娶你做我的老婆,打报告跟你结婚啊!这是我人生中的头等大事,爱情的力量,连死亡都为之畏惧啊!”我说着甜蜜的话语,看着艾达羞红了漂亮的脸蛋、脖颈和锁骨,迷人的眼睛水汪汪的就像春泉一样。

“讨厌鬼!刚醒来就说这样子的话,人家还没想好,说要答应你呢!讨厌,讨厌,真讨厌!人家担心你都睡不着,你一醒来就说这样子的话。”艾达红着脸嗔道,真可爱,好想捏捏她的脸蛋,这一刻,她不是名女军人,而只是一个徜徉在爱河中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