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傅家,靳月什么都没多说,洗漱一番便睡下了。

许是故国重游的缘故,脑子里有些浑浑噩噩的,一会是初入王府时的战战兢兢之色,一会是关在刑房里挨打的痛苦,顶着日头扎马步,练武,打桩。

最痛苦的,应该是同室操戈,自相残杀。

一起长大的一帮人,因为主子的命令,不得不杀死身边的人,相处了那么年,含着泪染上了对方的血,背上了对方这条命。

主子说:只要最强的那个,唯有强者,才能活!

靳月,活了下来。

谁知……

骤然坐起身来,靳月惊出一身冷汗,扭头瞧着窗外,天已大亮。

“少夫人?”明珠端着水盆进门,“怎么了?”

靳月掀开被褥下床,趿着鞋子走到桌案前倒水,“做了噩梦,梦到了之前在燕王府受训的日子,没什么大碍!”

“洗把脸!”明珠捏了把湿帕子。

靳月信手接过,眉心当即拧起,“这香味……”

“奴婢没放香油。”明珠慌忙解释,“您对气味特别敏感,所以奴婢哪敢往水里掺东西,左不过是后院那口井,前些日子不知哪个顽皮的丫头,撒了一捧花进去,底下人不防备,未曾捞起,一直泡着,所以水里带了些味,不过那井水极为清澈,少夫人没离开大周之前,也都是用的那口井。”

靳月点头,擦了把脸,脑子算是彻底清醒了。

“少夫人,奴婢去拿早饭。”明珠行礼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