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靳月摇头,“长大了!”

岁寒眉心狠狠皱了皱,笑得唇角微颤,“我倒是宁愿没长大,这样……母妃还在,父皇也还在,我还能快乐的喊你为月月,而不是违心的一句七皇嫂。”

“岁寒。”靳月想了想,“荷花酥很好吃。”

岁寒一愣,仿佛孩子得到了夸奖,心里漾开了蜜一般的甜甜滋味,“是月月教得好!在大周的时候,第一次吃到那些好吃的小点心,我就想着把你拐来北澜,到时候专门做点心给我吃,后来你真的来了北澜,却不是因为被我拐来的,是因为七哥。”

靳月瞧着眼前的大孩子,丧父,丧母,登基,立后,选秀,直到现在这般模样,成长的速度超过了一般人,但他没有崩溃也没有歇斯底里,内心深处永远都记得那些美好。

关于邪恶与阴暗,他选择了摒弃!

在先帝与敦贵妃的宠爱下长大,没让他成为第二个宋宴,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争不过七哥,是我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岁寒笑了笑,眼底翻涌着酸楚,“不过呢,我能成为北澜帝君,也亏得七哥和你,多少次都是你们护着我,所以这次……我护着你们。靳大夫和子宁、子音已经安全的离开,没有机会成为你们的羁绊!”

靳月眼角微红,嗓子里如同堵了一团棉花。

“我会夺了七哥手里的权,然后将你们赶出石城,此后山高水阔,再会无期!”岁寒绷直了身子,徐徐扬起头,深呼吸了两下,又盯着她,“你们要的自由,谋划了很多年,我、我其实一直都知道,我一直知道你们、你们不要我,你们想离开石城。”

靳月的泪,瞬时夺眶而出,“没有,我们不是不要你,岁寒……”

“月月……”他伸手扯着她的衣袖,一如当年那般,满心满肺的依赖与不舍,“我舍不得,你们走了,整个石城就只剩下了我。”

靳月瞧着死攥着自己袖口的那只手,修长、洁白,骨节分明,已不再是幼时的肉呼呼、白嫩嫩,她颤着手,终是拂开了他,往后退了半步,“主君,天下都是您的。”

岁寒呼吸急促,如幼时那般,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像极了敦贵妃走的时候,那般哀伤悲恸,他想放声哭,可她说了一句“主君”,他便没了嚎啕的资格。

“好好的。”靳月说,“既坐在了皇位上,便是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