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叹口气,“你这是梦魇了?想要哄哀家这老太婆,也不至于把哀家当傻子一般,月儿是要回来了,可按照行程,少说也得再过四五日!”“太后?”芳泽快速转回,“奴婢不是哄您,是公主,是公主回来了!”

太后愣了愣,显然没能反应过来。

“娘!”靳月走过帘幔,行至太后面前,笑盈盈的轻唤,“这才过了多久,娘便不认得我了?”

太后不敢置信的扶着桌案,站起身来瞧她,左看看,右看看,俄而眸色略显惊慌的瞧了一眼靳月的脚下,大概还是觉得不太放心,又狠狠的搓揉着自己的眼睛,“哀家这不是眼花了吧?”

“太后娘娘!”芳泽笑得合不拢嘴,“奴婢瞧得真真的,是公主,是公主!”

可若然是靳月回来了,外头怎么连个通传的都没有?

“娘,我是翻墙进来的!”靳月已经近至跟前,轻握住太后的手,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的面颊上,笑得眉眼弯弯如月,“娘,你摸摸,我是不是月儿?活的,月儿!”

太后瞬时红了眼眶,“是月儿,是月儿,可是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月儿,你告诉娘,是不是北澜那帮蛮子欺负你了?看,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娘,说来话长,不过……不是北澜的人欺负我,他们待您女儿极好,只是出了些变故,所以我变成了现在这样。”靳月搀着太后坐下,“怕惊着大家,所以我先来见过娘,若是真的有什么……娘也能为我做主!”

太后连连点头,轻拍着她的手背,“莫忧,回了大周,娘就护着你,看谁敢欺负你!”

“嗯!”靳月笑得眼角微红,“娘,我还没有去见过皇上,此番算是悄悄回城的,除了女子军和傅家,便只有您知晓我的行踪。”

她这么一开口,太后便已心中了然,当即沉了沉脸,“你想一个人去找宋宴?”

“宋宴不死,朝堂不安,大周不安,我这心里更是不安。”靳月半垂着眉眼,瞧着案头明灭不定的烛火,“娘可知道,宋宴他杀了我最贴近的姐妹,这笔账我是无论如何都要亲自去算的。”

太后颔首,自然明白她的心情,“娘知道,你是一定要为那丫头报仇的,我也听曹大人说起过,那丫头死得很惨,但极为忠烈,临死前还叮嘱曹大人,莫要将死讯传去北澜。”

“但是宋宴还是想方设法的,把消息传到了我手中,也是因为这件事,我早产了,若非我爹靳丰年及时赶到,只怕是一尸三命!”靳月不敢想,生子时惨烈的画面,那种疼痛与使不上劲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