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卿静静的坐着,看着主君睁开了眼,见他几欲坐起,便将软垫子靠在他身后,让其靠坐得舒服一些。

主君面色惨白,“我知道,我快不行了。”

“您身子好着呢!别胡思乱想。”傅九卿说。

主君忽然笑了一下,“你竟肯花心思哄我,我倒是很高兴。”毕竟,傅九卿不是个爱说话之人,更谈不上哄骗他人。

“父皇,其实……”

“其实父皇知道,你会回来的。”主君似乎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及时打断了傅九卿的话,“只要靳月,还活着,你就会回来!”

傅九卿眸色微沉。

“她才是你的命根子。”主君低低的咳嗽了两声。

傅九卿起身,倒了杯水转回床前,“父皇,喝口水。”

喝口水,润润嗓子,继续说几句,再不说怕是没多少机会了。

“她若不死,你必瞻前顾后,不会果断决绝,所以现在,你们回来了。”主君到底是主君,就算年迈,有些东西还是看得清楚的,“我三番四次的试探过你,关于靳月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你那么聪明,明知道是试探却还是不肯低头,我便晓得,这事儿没有商量的余地!”

傅九卿坐在床沿,瞧着主君惨白的面色,心思略沉了几分,“知道是试探,便更要让父皇知道,月儿对我有多重要,您伤她便等于伤了儿臣,若是父皇连儿臣都不顾,那么是软肋还是盔甲,又有什么打紧?夫妻二人,讲求齐心,若是离心,如何厮守一生?”

“便是不懂,才会落得如斯下场,至死都未能再见着你母亲的最后一面。”主君叹口气,“你到底是随了你母亲,柔软的时候,恨不能倾尽天下,一旦硬了心肠,便是再无回旋的余地。”

傅九卿不否认,他知道那些都是主君的试探,即便知道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