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当时,我落了单,原以为在石城之内,没人敢动我,却不料还是失算了,在此之前……我的确是太自傲了。”拓跋熹微幽然吐出一口气,“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身子不受控制。”

靳月有些不解,“你说什么?不受控制?”

“手脚不听使唤,耳朵里一直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拓跋熹微努力的回忆着,“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大概我是习武之人,在最后关头保持了一丝清醒。”

靳月瞧了一眼她的手,“所以手指便是在那个时候断的?”

“对方不罢休,既然擒不住我,便打算杀了我,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刀尖削到了小拇指,我当时忙于奔命,什么都顾不得了。”拓跋熹微至今想起,仍是心有余悸。

疼痛让她脑子清醒,却没能让她的身子恢复自由,如果当时不是衣念带着人赶到,她未必能真的逃脱!

“所以到了最后你也没看到,是谁对你下手。”靳月道。

拓跋熹微有些犹豫,可能是觉得面子有些过不去,但最后还是点了头,“我什么都没看见。”

“那你在失去行动能力之前,看到过什么?听到过什么?又或者意识到什么?”靳月追问,“你务必仔细想想,有没有看到大周的人?”

眉睫陡然扬起,拓跋熹微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她,“你如何知道?我当时是跟着一个穿着长衫的人进了巷子里,然后、然后我瞧着他的背影,看着看着便什么都不太清楚了,耳边好似什么声音都停了,只剩下有些人一遍遍的喊着我的名字……”

“是瞎子!”靳月揉着眉心,“是那个瞎子!”

拓跋熹微眉心微凝,“你说的瞎子是……”

“在大周的时候,有个瞎子给我算过命,还给我送过礼!”靳月自然不能直说,关于她姨娘的事情,她还得继续瞒着,“后来我来了北澜,这人竟然也出现在北澜,所以很抱歉,这件事可能跟我有点关系。”

拓跋熹微先是一愣,俄而却是满脸释然,“听说你在大周燕王府的时候,一人独挑离魂阁,连大周的皇帝,也险些封你为女、将、军。”

“陈年往事,好汉不提当年勇。”靳月笑了笑,“其实我两差不多,但我没有你的长远目光,我当时局限于燕王府,连心都困于一隅,看不到外面,看不到别人,最后连命都丢了!你不一样,虽然你是女子,可你心里装着北澜天下,可能在某些方面,咱们有冲突,但是……即便来日战场相逢,我相信你亦是光明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