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院子乱做一团,但是院子外头,却安静如斯。

血。

满屋子都是血。

浓郁不散的血腥味,萦绕在房间内,充斥着傅九卿的所有感官,他如同泥塑木雕一般,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床榻上的人。

那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可是现在,现在是怎么了?

一盆盆的血,刺目殷红。

一个人,怎么可能流这么多血呢?

傅九卿老老实实的坐着,双手搭在双膝上,指尖止不住的轻颤,他这辈子淡薄人情,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可以放下,唯有靳月,唯有她……

君山不知道该如何宽慰,这是产房,他自然是进不去的,只能站在房门外来回的走,焦灼得不知如何是好。

“少夫人?”霜枝不断的在边上鼓励着,“少夫人,别睡,您清醒点,少夫人……”

“花绪……”靳月意识不太清楚。

人,失血过多,便会陷入浑浑噩噩。

靳月浑身冰凉,只记得那张纸条上写着:花绪断臂,死状惨烈……

“少夫人,呼吸,深呼吸!”明珠拼命的喊,“少夫人,花绪没了,可是、可是她最大的愿望,是希望你们母子平安啊!少夫人!”

靳月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恍惚能看到两个身影,“孩子?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