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这个地方,不喜欢北澜漫无边际的风沙,还有厮杀!”傅九卿目不转瞬的回望着他,“岁寒,你已经是主君了,我回去做什么呢?主君万岁,草民只该隐没在这乡野之间,无关朝政,只问柴米油盐!”

岁寒眼眶猩红,“可是七哥,一个人的皇宫,很孤单啊!”

“帝王枕畔,岂容他人鼾睡?”傅九卿难得笑了一下,清隽的面上,溢开兄长对弟弟的疼爱之色,“你不希望有一日,看着七哥死在你的刀下吧?哦,还有你七嫂和孩子们!”

岁寒再也说不出话来,他不是在勾心斗角中长大的皇子,是在父皇和母妃的疼爱和呵护中成长的,忽然间的身居高阁,让他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他渴望的是温情,而不是那样的高高在上。

可终究,他要的始终没能得到。

“你立后的时候,七哥没能去道喜!”傅九卿从袖中取出一个盒子,推到了他面前,“迟来的贺喜,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岁寒眉心微凝,心里微恙,他知道,七哥为什么提及立后之事。“七哥是在提醒我,已经不是昔年的孩子了。”岁寒用帕子擦拭着指尖,俄而打开了盒子。

里头放着一枚北珠,与靳月那枚极为相似,但……又不那么相似,待岁寒拿起,搁在掌心里细看,他才知道差别在于何处。

靳月那枚北珠,底下的绺子是七哥亲手做的,但是岁寒手里的这枚,却只是寻常的穗子,物什名贵而华丽,终究没了那份心思。

礼物,只是礼物。

“多谢七哥!”岁寒将北珠放回盒子里,“我很喜欢。”

傅九卿点了一下头,“喜欢就好,到底是成了亲的人,以后不可以像从前那般任性妄为,该收敛的时候还是要收敛,主君……代表着北澜。”

“唯独不是我自己了。”岁寒补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