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梧桐落进,满地的黄叶无人扫,踩在脚下发出窸窣的碎裂之音,合着被风吹动的树梢,静谧中掩着可怕的死气沉沉,藏在这繁华的燕王府里,成为最不能见天日的污秽一隅。

靳月站在水井边上,心口揪着疼,入目所见透着熟悉之感。

“这是当年,靳统领住过的地方。”卫明轻声解释。

靳月的嗓子里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呵”声,卖命啊,这就是卖命换来的荣华富贵!

瞧瞧,破落的墙头,一棵老梧桐,一口不死不活的水井,与外头的富丽堂皇,形成鲜明的对比。空荡荡的几间屋舍,伫立在秋风瑟瑟中,角落里的窗户纸已破,生锈的户枢伴随着风声,吱呀吱呀的响着。“你到底是谁?”宋云奎冷声问。

靳月皮笑肉不笑,“王爷,您糊涂了,我是太后娘娘的义女,傅家五公子的妻子,靳月!”

显然,宋云奎并不相信。

“不用拿太后来压本王!”宋云奎若是真的忌惮太后,她就不会被带到这里。

靳月俯首,“不敢!”

“不想说点什么?”宋云奎款步进门。

靳月不得不跟在后面,踏进了幽暗的屋子。

屋子里光线不太好,又因为外头梧桐树的遮阳,进了屋便觉得凉意渗人。入目所见,不过是简易的桌椅板凳,连件像样的物什都没有。

桌案上还摆着材质粗劣的茶杯套,窗口位置,齐展展的摆着一些木雕,临窗的案面上,有很多清晰的划痕,应该都是雕刻刀所为。

靳月走过去看了看,木雕种类不少,有木簪,有木镯……窗口悬着一挂木片风铃,上面的木片悉数雕着木槿花,或绽放或含苞。捻起漆黑的木簪,靳月凑到鼻尖嗅了嗅,是桃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