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风,真是呛人。

宋宴借着波光,瞧着傅九卿,这张惊世绝艳的容脸,若然搁在女子身上,只怕会成为祸国殃民的典范,所幸、所幸他是个男儿,更所幸……他身子不大好。

他想,就算傅九卿现在赢了又如何?以傅九卿这般孱弱的病骨,自己熬都能把他熬死。

“若是怕,就不会坦诚相待。”宋宴轻嗤,满面嘲讽。

傅九卿长睫微垂,苍白的面上带着邪冷,没想到宋宴也学会了试探,从始至终,宋宴都没说过一句实话。

宋宴在揣测:是不是傅九卿找人夜盗燕王府,是不是真的解了靳月的毒,是不是在怀疑燕王府,以及……是不是真的想跟燕王府正面作对。他想知道的不是靳月的事情,而是……傅九卿到底有多少手段,多少实力。

瞧,这人已经学会了迂回战术。

燕王妃教出来的儿子,哪里是外人眼中的浪荡,分明深谙战术、心术。

“我对燕王府和小王爷您的事儿不感兴趣。”傅九卿看破不说破,眼角余光倾斜,俄而冷眸轻敛,敛尽波光潋滟,“这东西,还你!”

傅九卿的掌心里,捻着一样东西。

宋宴忽然笑了,“这东西……”

“月儿不知道。”傅九卿将东西递过去。

黑鸦簪子。

那一夜,他在墙外站了很久,走的时候将随身带着东西,埋在了墙下。曾经,她将那枚柳叶镖丢掷在墙外,如今,他将黑鸦簪子埋在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