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这才明白姑姑的良苦用心,又想起英年早逝的父王,鼻尖酸溜溜的,从她怀间站直身,道:“侄儿领训,这便回屋去了。”

“做什么去?”

“去温书。”

栖迟失笑:“怎么说风就是雨的。”

李砚更不好意思,小跑出门去了。

栖迟的笑也敛了,想到哥哥,往事便涌上心头,总是不好受的。

从那温柔乡一般的光州来到这朔风凛凛的北地,也不知她哥哥泉下有知,会不会觉得她是做对了。

新露见她神色郁郁,眼下有些青灰,料想是这些时日忙碌府中的事没休息好,走去榻边揭开新垂的帷幔,道:“家主小睡片刻吧,从启程上路以来,到这府中,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栖迟点点头,起身过去时,对秋霜招一下手:“给我把刚送到的账册拿来,若睡不着还能翻一翻。”

秋霜一边去匣中找,一边打趣:“家主是要看看自己又赚了多少入账,才高兴呢。”

她扬眉:“正是这个道理。”

新露和秋霜听了都不禁笑出声来。

听到她们笑,栖迟心情也转好了,她向来不是个沉溺伤怀的人。

人退去,房中炭火烧得旺,舒舒服服的。

栖迟躺在榻上,翻了大半,渐渐乏了,背过身去,将册子塞在枕下,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