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瞳孔一缩,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李承乾参与谋反,是没有希望的,李泰只是单纯的外放,身上并无恶迹,相反朝堂里还有不少他的支持着,其中还包括房玄龄的儿子,同样作为长孙无忌的侄儿,不是没有可能的。

李治懊恼道:“十六叔就这么不信我能够掌控局面?”他不是不能忍,只是很清楚,只要自己今日选择忍让,那就等于完全助长了长孙无忌的势头,那就得忍上至少十年。

李元瑷摇头道:“不值得,我大唐立国至今不过两朝。先皇一朝主要功绩在于对内一统,对外并不显著。故而我朝有今日声势,是陛下一手造就的,天可汗针对的是他个人。他一但遭遇不测,几乎所有外邦都会盯着我朝庙堂。如果他们发现新晋唐皇与权臣内斗,庙堂不稳会如何?还会老老实实的入朝进贡?就算太子勉强取胜,庙堂动荡过大,损失的也是我大唐的力量。”

“你我一起长大,太子的志向不逊色陛下,相信你也不想面对一个四方动荡的局面。”

“既然时间不在太子,那就退而求其次。长孙司徒并非敌人。他们扳倒刘洎,单纯的因为褚遂良跟刘洎争权,并非是为了与太子作对。我们的反应有点过激了,这样会暴露一些东西问题。趁着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太子不可再于长孙司徒置气了。”

“无论如何,要相信长孙司徒对大唐的忠心,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有他在,太子可以安稳的渡过即位后最不稳的前几年。”

“让一步,换一个稳定的庙堂,换一片安定的四夷,一点也不亏。”

李治望向李元瑷道:“如果我去求父皇帮我迫舅舅退隐呢?”

李元瑷肃然道:“万不可指望陛下会帮你除去长孙司徒,首先他对长孙司徒的信任胜过一切。其次房司空大病在床,即便熬过这一劫,以他现在的年岁,还能撑几年?现今庙堂,只有长孙司徒一个镇得住场面的老臣,陛下需要他来帮着你镇住满朝文武。”

“故而太子眼下,别无选择。”

他顿了顿道:

“至于刘洎之事,就不要继续过问了。实在不行,推在我身上就好,我手上没有任何实权,长孙司徒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李治看着有些陌生的十六叔,突得笑了,说道:“这才是真正的十六叔吧,真让父皇说中了,十六叔是韬光养晦,自贬求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