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屋中阴影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众人皆着色彩鲜艳的绫罗绸缎,佩戴闪闪发光的金银珠宝,唯有她一身素白,宛若月宫姮娥、世外仙姝,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顾旭并没有立即开始作诗。

他首先瞥了眼墙壁上那些陆家子弟的作品。

他必须承认,陆家着实称得上是书香门第,这些年轻人们的作品基本上都格律工整、辞藻华丽,把荷花的美夸得天花烂坠。

虽然并没有特别令人惊艳的,但也算中规中矩,可以勉强恭维一句“有文采”。

只是,如果拿这些诗跟他前世读过的佳作做比较,就会发现它们很僵硬、很古板,缺少着一股充沛的情绪。

不像是有感而发。

更像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甚至很多年轻人为了炫技,在诗词中用了很多生僻字和鲜为人知的典故,让人看得一头雾水。

顾旭并没有开口做评价。

他瞥了眼周围丹楹刻桷的建筑,想到了陆家繁琐森严的规矩,只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年轻人们写出皮囊华丽却缺少灵魂的诗作,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在这些作品旁边,或多或少都有几张荷花贴纸。

至于获得荷花贴纸最多的作品,则是陆夫人的作品《咏红莲》——在顾旭看来,这也是一首挑不出毛病,但也平平淡淡、谈不上优秀的作品。

它之所以获得最多的票数,显然是因为它的作者身份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