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疯了似的,理智被欲念的火烧得灰飞烟灭,只剩下本能和渴望。周自珩已经不记得做了多少次,天都快亮了,夏习清才终于被掏空得彻底,昏睡过去。周自珩就这么紧紧地搂着他,他害怕下一秒,这个人就会消失在眼前。

原来他已经这么爱他,爱到满心愧疚。爱到失去了自己。

他睡得极不安稳,尽管这些天一直忙于赶着进组前的工作,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昨天又折腾了整整一夜,可周自珩怎么都没办法进入深眠之中。就好像一个浮于海面的木筏,摇晃起伏,无法靠岸。

梦里都是夏习清的脸孔,挑衅的,狡黠的,脆弱的,动情的,每一个神情都那么的确切,又变得模糊。

最终都消失了。

原来这个木筏并不是漂向远洋,而是一个瀑布悬崖,湍急的流水让他无法呼吸,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激流中坠入深渊,冰冷的潭水覆没了他的身体。

周自珩睁开双眼,迟缓地伸手摸了摸眼角。凉凉的,像梦中的潭水。

夏习清就躺在他的身边,侧着身子面向他沉沉睡着。周自珩伸手,将他散在脸颊的头发拨到一边,动作轻柔地碰了碰他的侧脸,一颗心渐渐地恢复正常的频率。

周自珩就这么静静地凝视他的侧脸,不碰他,也不说话,视线缓缓地移动,精致的眉骨,高挺的鼻梁,即使是闭上眼也能看见的重睑线条,还有鼻尖上那枚小小的痣。

他瞥见夏习清下颌骨上的淤青,心里一惊,那是他昨天掐着他留下的痕迹。周自珩忍不住动作轻缓地掀开被子,那具白皙的身体上布满了欢·爱过后的痕迹,侧颈,锁骨,胸口,甚至后背,到处都是他留下的吻痕。

夏习清的腰侧还有几个小小的淤青,是他昨晚掐着他的腰留下的印记。一整晚的失控让两个人都抛弃了理智和禁忌,周自珩回想起那时候的场景,他到最后几乎已经没了轻重,完完全全被欲望操控。

伸手替夏习清把被子拉上来盖好,愧疚感快要将他吞没。他不应该这么做的,这是不对的。可他一回想起夏习清说过的话,试图联系那些他甚至不知道姓名的人来代替自己做这些事,心脏就闷痛不已。他也不想生气,也曾经试图控制自己。但一遇到夏习清,他就疯了。

在两个人都快要失去气力的那个瞬间,他竟然希望世界就在这一刻毁灭,起码这样夏习清就不会离开了,他最后是和自己一起死掉的。

太可怕了。

试探性地伸出手,指尖握住了夏习清的手指,拇指的指腹轻轻地磨蹭着他修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