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的夜戏令周自珩很担心,江桐在梦中梦见自己的母亲回家,收拾行李,一开始说要带着江桐走,可最后她自己走了。江桐也从噩梦中惊醒。

光是看剧本,周自珩都觉得触目惊心。

“昆导,”趁着夏习清在化妆,周自珩坐到了昆城的身边,“这一段戏重要吗?”

“当然了。这一段是揭露江桐过去的一个引子。”昆城又就着剧本跟周自珩讨论了一大堆,周自珩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原本想如果不重要,不如去掉算了,免得夏习清掏空心血去演,最后被剪掉。

可导演这么重视,周自珩也只能频频点头,心里忐忑不安。

偶尔撇过头去看夏习清,也只能看到他在认真背台词,低着眉眼看着手里的剧本。补妆完毕,很快就要开拍,等待昆城安排走位的时候,夏习清开口,“昆导,江桐这一段是梦,为了区分现实,我觉得在梦里江桐演成正常说话的样子。”

他又解释了一下,“他的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反映他的愿望的,他很想念他的母亲,所以才会梦到她回来,带她走,同样的,我觉得他也希望自己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不会因为说不出话被嘲笑。”

昆城思考了一下,决定采纳他的建议,试着演一遍。

“《跟踪》第45场a镜第1次,action!”

江桐独自一人坐在老旧的沙发上,静静地摆弄着旧风扇的扇叶。

敲门声忽然出现,他站起来的瞬间,声音消失了。正要坐下,敲门声再一次出现。

江桐先是缓慢地走了两步,不知为何,忽然加快了步伐,焦急地打开了那扇门。

门外站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女人,她的身上是廉价香水和血腥气的混合,枯黄的卷发、破了好些洞的渔网袜,还有早就花掉的妆。

“桐桐?”她笑起来,鲜红的口红糊在唇角,“桐桐。”

江桐愣在原地,一句话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