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知道他的到来,并不急着招呼,单是蹲在窗户的阴影下,静静望着那双脚。

但江舫并不敲门,只是在外面站着,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南舟不动,他也不动。

南舟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糊涂,也就被勾引到了门边,无声地拉开了门,和门外的江舫对视了。

门外的江舫,解散的银色头发带着些水汽儿,一看就是刚刚洗过澡,眼睫都是湿漉漉的。

就那么刚好,热气将他的眼角熏得发红。

电灯让他的灰色眼睛里沉淀着一片荡漾的星海。

南舟歪头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只稀奇又漂亮的保护动物。

“我一个人睡,有点害怕。”江舫直面了南舟的视线,大大方方地把一小碟泡芙捧到了南舟面前,“南老师,行行好,收留我一个晚上吧。”

这话换个同样身高体型、白天还拿着枪笑嘻嘻地打碎别人膝盖的人来讲,都难免有做作之嫌。

但说话的人是江舫,听话的人是南舟。

这一切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南舟对“人”这种生物认知得有限,今天一口气见了许多,各有不同。

比较下来,江舫是最有趣的那一个。

别的不说,单是在“好看”这一项上,他就格外出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