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嘴闭拢了片刻。

半颗头颅悬荡在裤子上,随雪风一摇一晃,像是一只残破将熄的灯笼。

等它再开口时,就是一个略尖利的女声了:“我不小心把眼睛弄丢了。”

人头沉默半晌:“……丢在哪里了?”

女音:“我知道。”

人头:“眼睛很重要。”

女音:“给我一只眼睛,我可以再去找。”

同一张嘴,奇异地发出截然不同的声线,但却是统一的麻木冰冷。

人头从双腿的腰带上滚下,而站在一旁的半脸男人抬起僵硬发青的手臂,毫不吝惜地抠入了眼眶。

咕唧。

一颗缺乏水分的眼珠从眶内挤出,滴溜溜落在了他的手掌心上。

他抬手又是一撕,一片月牙似的耳朵,橡皮泥一样从他的脸侧脱离。

最终,双腿领到了一只耳朵、一条手臂,和一只眼睛。

多功能腰带大大派上了用场,被挂得满满当当。

少了一只耳朵和一双眼睛,男人的一张脸显得光秃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