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夙峰接过了枪,却没有像第二次一样快速击发。

他把枪抵在眉心,但像是觉得不顺手的样子,又换成了太阳穴。

最匪夷所思的是,他现在是有想法的,脑中有着一整套清晰的计划。

他要留给对方足够的思考时间,让姜正平一点点权衡这场赌局是否值得。

人往往是越权衡,越会害怕,很多事情都是头脑一热去做了,把“怕”留在事后。

陈夙峰就是在等姜正平脑中的热度渐冷,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是虞哥教他的:一松一弛,才能更好拿捏人心。

当然,这心理战最终是否奏效,得看他手中这一枪会不会夺走自己的命。

陈夙峰起了一点玩心,在扣下扳机的时候,突然抬高声音,配了个音:“嘭——”

对面的姜正平肩膀陡然一紧,一瞬间的表情,活像是他自己迎面挨上了那一枪。

他甚至错觉自己看到了迸射的鲜血和脑浆。

然而,枪并没有成功击发。

姜正平睁开了半阖的眼睛,确定了刚才所见的情景只是一场幻觉。

或者说,那是这场荒谬的赌命之局必然会有的后果。

只是这鲜血和脑浆,最终是谁流出,就未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