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陈夙夜第一次带虞退思回家来,只有高中生年纪的陈夙峰躲在房中,避而不见。

午后,咚咚咚的篮球声拍在地板上,拍打出了少年的满心愤懑。

那时的陈夙峰,妄想通过噪音打断他们的谈话。

平白在空调房里累出一身臭汗后,门从外笃笃地响了两下,身穿白衬衣的虞退思靠在了门边,问他:“要喝可乐吗?”

他气鼓鼓地瞪着这个陌生又漂亮的男人,试图从他身上挑剔出哪怕一点不如人意的地方。

斗鸡似的瞪了一阵,他突然泄了气,用双手把篮球搂在怀里:“喝。”

……他也怕死过。

那天,只受了一点轻伤的自己,只能抖着手,签下哥哥的死亡通知书,和虞退思的病危通知书。

虞退思被从icu转出来的第一天,还需要全面的观察。

当夜,虞退思又发起烧来。

虞退思躺在病床上,脸和被子是同一种雪白颜色,烧得神志不清,并把他误当作了哥哥。

他沙着嗓子,笑着问:“你怎么来了?以前,你最怕鬼,自己怎么变成鬼了?”

即使在混沌中,他也还是清醒的,不肯分毫地欺骗自己。

陈夙峰咽着声音,不敢哭出声来:“我来看你……就是想,看看你。”

虞退思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