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他把仅有的三枝箭射中靶子,跨越单凭人力无法靠近的一条距离,让那不断转动的齿轮停下。

这样,被安放在天台边缘的虞退思,就不会从不断向深渊底部倾斜的铁板上跌落,掉下那百丈的高楼。

陈夙夜生前是射箭俱乐部的成员,很喜欢在节假日和三五好友去玩一玩。

50米的靶子,他略微瞄一瞄,就能正中红心。

每当那个时候,他都会歪着头,俏皮地对虞哥一笑,空留少年陈夙峰为哥哥的偏心吃醋吃得咬牙切齿。

可陈夙峰不行。

就像虞退思说的,他不是哥哥。

即使他已经长大了,他终究也不是哥哥。

而且,他的右手早就应该抬不起来了。

右臂表面的皮肤肿胀了一大片,熟烂地透着红,表皮看上去无损,内里的肌肉却已经受了严重的伤。

他抓弓的手颤得根本没有瞄准的可能。

但陈夙峰不记得这一点,他只记得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抬起来,又放下,穷尽了全部的力量去抓自己的右手腕,试图用更强烈的疼痛,唤醒肌肉的行动力。

肌肉一跳一跳地发着颤,他穷尽全身力气举起弓来,低而轻地念着对方的名字,试图给自己的精神找出一个支点。

“……虞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