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来赌场的人都讲究运势,而且大多抱持着残缺不全的畸形观念。

就比如说,江舫唯一一次挨打,不是因为算错了筹码,而是因为自己脖子上的那道刺青。

——由他发牌的一方赌客惨败,那五大三粗的人扑上来就打了江舫一耳光。

理由很简单:他脖子上的那个刺青看着碍眼,从而在冥冥之中给客人带来了霉运。

不过,这算是小概率事件。

在江舫买来一副choker戴上后,情况就好转了许多。

一旦江舫发到好牌,有些兴奋得老脸通红的赌徒还会欢呼着将一把把筹码塞进他工作服的口袋。

江舫看过上万局德州.扑克,上千局老虎机。

每天,高达千万的筹码流水一样从他指尖淌过。

在他指尖灵活翻滚的骰子,轻易裁决着一个人的一生。

江舫在最物欲横流的地下世界里冷眼看着世间种种。

披头散发的钢管舞女郎在高台上褪下蕾丝内·裤,用内·裤扎起头发,身姿摇曳地走向今日运势最佳的赌徒,吻上他酒臭味十足的嘴唇,好换取一笔不菲的小费。

刚才还赢了几万块、得意洋洋的赌棍,顷刻间倒赔进百万,捶打着吞噬了他一生努力的机器嘶吼哭喊。

年迈昏聩的老赌棍,抱着一张产权证,试图向其他赌客推销兜售他仅有的房产,换取翻身的最后一点机会。

慈眉善目的高利贷者,笑着看了看狗一样跪在地上的年轻人,摇头叹息一声,随即对身后的人挥挥手,把杀猪一样嗥叫着“再给我点时间”的赌客拖入封闭的小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