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注视着江舫。

他的眼窝带有明显的东欧特色,很深,因而光总是落不进去,加之荫浓的睫毛覆盖,将他的眼神妥善地掩藏起来,难以看出那双眼究竟是在谋算,还是在动情。

在小镇里,南舟碰到的人都很简单。

江舫是一个他怎么都看不破的人,自然越看越想看。

“你如果病了……”南舟开口询问,“需要我帮忙杀掉你吗?”

那位唐先生说过,这里的精神疾病更近似于一种病毒,任谁都有可能中招。

他一点也不市侩、不圆滑、不客气,只是平静地提出了自己认为可行的解决办法:“我动作很快的。不会痛。”

江舫笑了:“谢谢。如果有需求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南舟拿到了自己身上的伤痕记录,并简单勾勒出了一张人体图,把自己的伤痕都标注在上。

在他忙碌时,江舫正握着他的小腿,将他的腿稍稍抬高,研究那紧密贴合着他皮肤的鎏金腿环。

内部有暗纹,强行往下褪的话,容易受伤。

而经过一番研究,南舟也大概明白了江舫刚才沉默的原因。

“我受过致命伤。”南舟仰起脸来,“我现在……本来不应该活着的。”

江舫在心里为他补充:起码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