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冲没接话,看向我:“霓生,你可有了打算?”

我心中仍在飞速计较,将牙齿轻轻咬着嘴唇。

好一会,我看向公子:“元初,你可曾想过,如果此事是真的,秦王果真染疫,又当如何?”

见他目中倏而升起怒色,我忙道:“你且听我说完。如果这是真的,从秦王派出裴焕至今,已经过了大半月,若不及时救治,十之会丧命。秦王一旦不在,辽东和中原徒增变数不说,我等在扬州亦处境不妙。陆融和豫章王虽面上尊的是天子,其实忌惮的乃是秦王。无秦王支持,我等当下在扬州可倚恃的便只有凉州那五千兵马,陆融或豫章王只消动一动挟天子的念头,凭他们手上的人马,我等根本不是对手。元初,你且权衡利弊,若秦王染病是实,则局势危矣。你我经营许久,乃是为了天下早日安定,若一时错估,乃贻祸无穷,岂非不智?”

公子瞪着我,少顷,道:“这么说,你决意过去?”

我说:“是真是假,总须的看一看才知晓。”

“若是假的呢?”

“若是假的,秦王也不敢拿我如何。”我说,“扬州在你和表公子手上,他还等着钱粮支援征伐,不会胡来。”

“霓生所言甚是。”沈冲看着公子,神色严肃:“元初,秦王非儿戏之人,你也得过那疫病,知晓其凶险。秦王身边有良医,可撑到此时,若换了寻常人,早已没了性命。让霓生去一趟辽东,有利无弊。”

公子看着我,脸仍旧绷着,目光深而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