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雨隐约地意识到,严越明的吐字郑重,用词斟酌,他是有在认真考虑这件事情的。

但是他的身体记忆远快于他思考的速度,严越明的嘴唇里吐出的爱字让他浑身发麻,像是吸食鸦片一样飘飘欲仙,但是他也知道余劲多难捱,那是要人命的。所以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轻轻地摇了摇头。

严越明看着宋知雨无辜无措的眼睛,他在他颤动的眼睫里看到他们的曾经,少年迟来的心动,少年错误的献祭。

严越明承认了,对于宋知雨来说,他没有健康轻松的爱,他只有荆棘密布、刀戟相向、流着毒火的爱。

严越明挥手扔出那枚戒指,那枚廉价的戒指在月光下闪过一泓转瞬即逝的光,隐没在漫漫雪地里。

宋知雨仰颈张望着,讷讷的。山间的雪下得那么快,密密麻麻如同春蚕的器,把一切都啃噬干净了。

严越明脱力地靠在墙上,半张脸藏在月亮的阴影里,没有表情地看着宋知雨。

“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弥补,我总是拆东墙补西墙,最后却捉襟见肘。”

“宋知雨,我输了。我赢不回你。”

“我对你发疯,是因为我害怕。现在你不用怕了。”

“只是我明天送你回去,年三十的,太凄清。”

最后的最后,严越明只是怕宋知雨觉得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