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失眠的毛病。”严越明仰头把药倒进嘴里,比喝酒的姿势熟练,接过宋知雨手里的水杯,喝了好几口,一股脑地全吞下去了。他看了宋知雨好一会儿,突然又说:“如果我说......算了。”

宋知雨却淡淡追问:“如果什么?”

严越明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更乱,蓬软地翘,定型摩丝失效,宋知雨靠的近,能闻到淡淡的檀香雪松的味道。

“没什么——”严越明怔怔地看着宋知雨伸出手,凑近了,太近,近到与眼睛不过粒米之距,严越明没来由的,以为宋知雨要他的眼睛,但是他也没反对。他知道宋知雨喜欢他的眼睛。

宋知雨的手指拨弄两下,几颗发间的雪籽顺着指尖滑落,滚在地板上,弹跳着,寂寥房间里传来回音似的珠玉落地声。

严越明轻声喊:“宋知雨。”

“嗯。”宋知雨淡淡地应道。

严越明声音里带着一点笑意,那声宋知雨说出口之前,他却突然明白了五年前突尼斯的那个夜晚,宋知雨是如何绝望缠绵地喊他的名字,一声声的严越明。

他懂了,原来他早就决定离开。就跟现在一样,严越明要还宋知雨自由了。

名字原来是离别的征兆。

严越明还是笑了:“宋知雨。”

“嗯。”

宋知雨依然在应。

严越明心想,宋知雨真好,他让自己所有无理取闹的声音都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