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越明的十九岁,坏得已经很老练。知道威胁,知道摧毁,知道粉饰太平。

严越明看到宋知雨闭上了眼睛,似乎想睡觉。

“你一晚上没睡。我不多说了,我要赶飞机。”严越明摩挲着宋知雨的手腕,“我让厨房给你煮了鸡丝馄饨,你睡醒了吃。——过个把月,我回来找你。我带你去欧洲玩。”

他很天真,认为宋知雨对去欧洲玩念念不忘,这很容易,不需要那个楚信鸥,他也可以做到。

津叔在楼下催,严越明皱了皱眉头,有些紧张地吞咽口水,然后凑过去,不容宋知雨反抗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少年的嘴唇尝到一丝苦咸味道,但是他没有时间安慰他了。

严越明低声道:“你等我回来......哥......知雨,你等我。”

宋知雨没有一点反应,只是觉得浑身都冷,如坠冰窖。

严越明拖着行李箱离开,轿车驶出花园。

宋知雨下了楼,桌上有一碗凉掉的鸡丝馄饨,腻腻地浮着油花。宋知雨在餐桌旁坐了一会儿,盯着这碗鸡丝馄饨好一会儿。

他也觉得自己是一碗鸡丝馄饨,被打发着摆到餐桌上,凉透了,还得做严越明善良体贴的证据。

别墅里太空了,空旷的巨兽的胃袋里,只有宋知雨。他要疯了。

我要走。

走到哪儿都行。

饿死在天桥下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