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岭上楼不久,宋知雨也上楼,贝岭故意放慢脚步,把宋知雨堵在了楼梯上。

宋知雨看着这个漂亮女孩儿,清淡地笑了一下:“怎么了?”

贝岭愣了一下,这么淡的笑,放在别人脸上是盐分不足的汤,是太过干净以至于无趣的白色画布,但是放在宋知雨那张脸上,是云间淡月,淡得恰到好处。贝岭心折了,她想,原来严越明喜欢这样的人。

贝岭认输了,但是她依然要刺宋知雨,有些娇蛮地说:“严越明之前不喜欢男人,他喜欢大胸细腰长头发的女人,他的所有女友,包括他的前女友,瓦琳娜都是这样的。”

她刻意重读了瓦琳娜。

宋知雨还是那么云淡风轻地笑,眼睛温柔得像暖春,好像对一切了如指掌,不惊讶,不愠怒,“我知道。他有很多任的女朋友,以后......以后也会有吧。”

贝岭读不懂他的潜台词。

严越明今天晚上精神很好,好到简直亢奋,连开了好几个视频会议。视频对面的几个经理面面相觑,心道:“好吧,小严总开始想要好好打理家族企业,而非让几个职业经理人帮他玩钱生钱的庸俗游戏了。”

严越明提问和解答的语速很快,说着说着,却突然停下来笑了一声,弄得经理毛骨悚然。“好了,祝大家夜晚愉快。”

严越明回到房间的时候,宋知雨正在浴室里洗澡。他环视房间,发现房间榻榻米上新铺了一床被褥,金红绣赤柏的褥面,红得像新嫁娘脸上的红晕。

严越明愣了一下,浴室的门推开,宋知雨揉着头发上盖着的毛巾,脸颊被水汽蒸得粉润,眼睛湿汪汪的,流着蜜,藏着泉,淡淡地向他看过来。

浴室的灯没关,他身上的白色浴衣糅着浅浅的光晕,珠贝一样发着光,严越明知道,他瘦削的肩背颤抖时像蝶类的翅,他的腰收得流丽,曲折时是一把杀人的刀,潮湿的脚趾揉捏时会泛起潮浪的红。

严越明暧昧地心动,仿佛四散的宋知雨在他眼睛里合拢完整,拼成一个可以被拥抱入怀的心上人。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走上去抱住宋知雨的。

宋知雨牵着他,一前一后的,像教他跋山涉水,躺进被褥,像教他夫妻合欢。

他一直一直是个好哥哥。他教会这个幼稚顽劣的弟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