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刷卡进门,客厅里灯光明亮。几个仿佛不需要夜生活的秘书坐在沙发上,打着领带,手里捧着平板,齐齐回头看他。

严越明的工作时间还远没有结束。

“进来。”严越明从定时咖啡机里倒出一杯热量几乎等于零的黑咖,用镊子加了两块冰,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他仰头灌了两口咖啡,心肺冰凉的同时刺激大脑清醒,然后走进书房开始办公。

凌晨总算结束掉最后一个视频会议。几个秘书抱着文件离开的时候顺手帮他带上了门。

最年轻的那个问:“严总为什么要住在酒店套房里?他在这座城市里明明有多处房产。”

“方便?毕竟这家酒店的客房服务和环境是有口皆碑。”

“一直住酒店,对一个顶级富豪来说,也太凄惨了一点吧。”

严平留下来的秘书咳嗽了两声,制止谈话。

严越明仰靠在长沙发上,枕着脖颈的枕靠有种接近皮肤的温润滑腻触感,仿佛枕着白肤美人。酒店楼层高,从旁边这扇窗望出去,几乎可以俯瞰到整个金融中心区辉煌灿烂的夜景。

他今天的行程其实安排得很满,两个饭局,两个会议,还要和从美国过来的打理家族资产的经理人见面。但是他整个下午和晚上都在郊区别墅参加挺可笑的烧烤派对。

严越明从黑色大理石茶几上摸出一盒烟,点兵点将,玩游戏似的抽出一根,咬在嘴里,低头点燃,猛吸一口,烟尾火点嘶嘶地冒着红光,像是夜里未眠的蛇的猩红瞳孔。

嘴唇微微张开,浓烈白雾迸裂开,缓缓流出,云遮雾绕里映出严越明欲睡的脸。

他走到卧室,从抽屉里翻出药盒,里面的药片已经少了一半。药盒被扔回抽屉。

他躺在床上,在水晶缸里把烟按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