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信鸥又说:“复习得很晚啊。”

“嗯,明天考试。”宋知雨觉得楚信鸥说话的腔调有种很老派的温柔,不疾不徐,也不咄咄逼人。

他把他当作可怜可爱的小辈呢。

楚信鸥听他要考试,抓起手边的茶杯道:“那我可不能打扰你复习了。我先回房吧。小朋友继续加油。”

宋知雨没听别人喊他小朋友,他这辈子除了已过世的父亲宋楠,没见过这么温和的男性长辈。他耳根有点发红,小声说:“好的,谢谢。”

到了十点钟,严越明回来了,兴许是过剩的精力发泄完了,他没来宋知雨的房间。

宋知雨第二天考完最后一场试,选修课考试全部结束。同学们有些准备考研,有些准备实习,有些准备考公。宋知雨还没拿准主意。

他有些想要继续考研,古代史的老师也颇属意他。但是他如果考在本校,就没法离开这个家庭。或许,还是尽快实习工作比较好。他晚上躺在床上,想着实习,想着工作,想着离开这座城市的车票,想着自己能租一间小房子,要有橄榄绿的壁纸和米色的窗帘,阳台大到能养一只小狗,卧室大到能睡下一个他。

宋知雨参加完学院的学年结业仪式,洗了澡换了衣服,抱着笔记本去二楼放映室,却没想到二楼放映室已经有人了。

楚信鸥斜靠在沙发上,穿老电影里那种宽松的米色亚麻衬衫和深灰色吸烟裤,赤着脚。

宋知雨愣了一下,抱着笔记本想要离开,却被楚信鸥叫住:“诶,为什么要走?”

楚信鸥坐直了身体,手里还端着杯冰咖啡,懒散又温和:“进来吧。你想看什么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