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雨绝望地想,我说不出口,严越明好厉害,他知道我好难对自己撒谎。

严越明得逞似的笑,柔声地诱导:“你还喜欢我吗?”

宋知雨傻傻地看着镜面上的水渍,见证一颗水珠的生死,专心致志到没有说话。

严越明笑了:“我知道你还爱我。”

只是笑得有点勉强。

严越明用高挺的鼻梁蹭宋知雨柔软的脸颊,撒娇似的呢喃:“哥哥,我喜欢你。”

宋知雨只是想,再不回去,家里的金鱼要饿死了。幸好金鱼不会溺死。

严越明把宋知雨抱回到沙发上,像照顾一个没有自立能力的孩子,给他穿衣,喂他喝水,给他吃糖和牛肉干,宋知雨抿着撕开的牛肉干的时候,严越明就亲他:“好乖。”

但是乖是世界上最居心叵测的评价。

它扼杀了一个人作为人的存在。

严越明又打电话让厨房炖了补品上来,炖得那么浓,金贵的食材炖化了,简直成了胶状,用调羹舀着,一勺一勺地喂进宋知雨冰冷的肠胃。吃完补品又喝了粥,炖得烂烂的,宋知雨又被喂了两碗。

“吃饱了吗?睡一会儿。昨天晚上你没怎么睡。”严越明自顾自说着,把宋知雨裹进被子里,房间里的窗帘拉上,宋知雨薄薄的眼皮上感受着光线的消褪。他又被扔进湖里了,又黑,又冷,有什么东西拽着他的后心拖他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