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体表温度,摄氏度,您在发烧,请及时就医。”智能语音机械地播报着。

严越明头疼欲裂,裹着睡袍从床上下来,音控窗帘自动拉开,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茫茫雪景,白水缠绕青山,四下遍植刺杉和瘦樱,只是现在只见刺杉的浓浓雾绿。

他进了浴室,看到镜中憔悴的脸,青黑胡渣乱冒。他先洗了脸,再拍须前油,白檀雪松的熟悉香气随着丰富的泡沫溢出来,又用刮胡刀仔细刮干净,最后抹了希思黎的乳液。

他必须再见宋知雨一面。他想,我还有一枚领针落在那里,我上门见面的理由很充足。

他今天没穿得像个精英,白色毛衣加深黑色的丹宁牛仔裤,扔了昂贵皮鞋,换了双很学

生气的浅色运动鞋,外面穿男大学生人手一件的黑色羽绒服。发型也变了,抓得蓬松柔软,发尾轻盈。

出门时,男仆道:“先生,您发烧了还要出门吗?”

“干大事。”

他今天别有心计,打扮得像个青春稚气的男学生,漂亮纯粹的黑眼睛有些可怜地湿红,有些抱病外出的倔强,好像完全顾不上生病,只一心想见自己的恋人,痴情得让人动容。

他还特意顺路买了凤凰楼的早点,提着塑料袋等在宋知雨小区门口。门卫大爷看外面下雪,请他进传达室坐坐。

严越明还没出声谢绝,远远的,看到宋知雨从对街走过来,穿白色羽绒服,竟还瘦棱棱细长,面孔又雪白清艳,眼珠亮晶晶含笑,抱着束黄水仙,却比水仙更像水仙。

严越明心里说,他好漂亮。

一会儿要跟他道歉,再说很多好听的话,说到宋知雨脸红为止。

可是这一切都在看到他身旁楚信鸥的那一瞬间破灭了。楚信鸥和宋知雨并排走着,宋知雨抱着花,很认真地听楚信鸥说话,不时笑一笑。说到一半,楚信鸥停下来,划开手机给宋知雨看什么,宋知雨伸长了脖颈,有些羞涩地看,像是朵白鸢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