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越明抱着宋知雨,瞪了周襄齐一眼,含怒,更多的却是笑,威慑力瞬间减弱一半。

宋知雨被放到床上,床侧塌陷,床垫震了一下,是严越明上床来了。

宋知雨转过身背对着他,严越明也不介意,就从后面抱住他,手横在他腰间,前胸贴着后背,脸埋在发丝里,再亲密不过。皮肤隔着汗湿的纤维衣料摩擦着,肉欲来不及滋长,只有仿佛隔山隔海隔了数千个日夜终于交心后的悲喜交加。

浓夏日光透过亚麻色窗帘把房间的每个角落都照得透亮而无所遁形。

灰尘,水汽,呼吸,潮湿的床单还有眼泪。

严越明伸长脖颈,嘬了一下宋知雨耳后软骨,他的耳朵敏感,轻易碰不得,一碰就过电似的酥麻。他朝后肘击严越明,撞在肌群覆盖的肋骨上,身后闷哼一声,又说:“知雨,我头晕。”

醉酒,坐飞机,泡冷水,说胡话,怎么会不头晕?

“肯定泡太久了。”宋知雨推开他,摸索着下床,“我去给你拿点感冒药。”

“别。”严越明把他捞回来,像是收拢一个旧梦,声色容嗅归位,变成个具象的人。他抱着他,一刻钟,一秒钟都不愿意松开,“抱着睡一会儿行不行?”

宋知雨束手束脚地缩在他怀里,他闻到严越明身上的气味,熟悉的香水味,还有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被体温绞碎,只余温淡熨帖的淡淡香气。

“好,你睡。”薄被抖开,盖在两个人身上。过了一会儿,湿衣服窸窸窣窣地从被子里扔出来。

严越明困极,无知无觉地抱着他白色药衣的药丸,轻松,舒适,毫不费力地睡着了。

严越明这一觉睡到临近中午,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宋知雨坐在床边,睡眼惺忪时,柔软的手已经覆盖在他额头上,一点凉意,温柔地彻底冻醒他。

宋知雨眨眨眼睛,顶着严越明近乎灼热的目光,有些别扭地侧过头,“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