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疑惑一件事情。”杨文彬低声说道,“那就是刘阳的死。当时我在场,我眼睁睁的看着手里只有一把匕首的刘阳像找死一样朝手里举着枪的严君黎扑过去,他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除非只有他死才能保你活下来。我之前之所以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性,是因为我难以想象会有任何人为了伪装而把自己的脸彻底毁容,什么样的疯子才会做出这种事情?以及什么样的好处才能让一个人为一个疯子牺牲生命?”

“你到底是谁?”杨文彬蹲下身来,缓缓的说道,像观看一只野兽那样,眼睛里充满了畏惧、难以置信以及鄙夷,“中野花子、中野惠子,还是何燕琪法医?你披着这么多层血淋淋的人皮,你自己还能记起你是谁吗?因为在我眼睛里看来,你除了是一团肉以外,别的什么也不是。”

在这间小小病房里的气氛突然降至冰点,空间似乎被压缩了一样,每一个人都感觉到十分压抑,氧气仿佛也被挤出了房间外,让人难以呼吸。

然后花子笑了起来,依旧是他们曾经在红枫园听到过的,清脆如银铃一般的笑声,单单只是听到这个声音就能想象到声音的主人是一位多么端庄典雅的女性。然后她取下了自己的面纱,让日光灯的光芒照到了她的脸上,严君黎只看了一眼就皱着眉偏过了头,而李鸿和夏白彦则下意识的捂住了嘴来阻止胃部翻涌的感觉。

“抱歉,我得去趟卫生间。”夏白彦脸色难看,捂着嘴巴迅速离开了房间。

那张脸与其说是一张脸,不如说像是一个怪物。她的整张脸都奇异的浮肿着,遍布着血肉和伤疤。硫酸烧毁了她的大部分鼻子和嘴唇,因此可以直接看到鼻孔和凸出的牙齿。一只眼睛似乎已经瞎了,眼球奇异的凹进眼眶,和血痂黏在一起,另一只眼睛也极度浮肿,眼皮有嘴唇那么厚。看起来就像一团被烧过的肉。

“你可以……叫我肉,没有关系。”花子好像是露出了一个微笑,只不过在她那张脸上变成了一个无比狰狞的表情,她开口说话时,空气从她的牙缝里漏出去,发出“嘶嘶”的声响,“我不准备做任何反驳,因为的确是我,杀了我的父母,杀了谢凤鸣还有何法医。”

花子从床上站了起来,开始在房间里走动,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