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英道:“有这种可能。”

“算是有吧,但可能性极低。”

“是啊,有这种可能……”

吴文英又重复了一句,他看出李瑕很虚弱,表情有些惭愧起来。

“事情摆在面前,大宋社稷将交在一个傻子手里。面对吴相公之请,老夫也不知所为是对是错。

只能说,老夫活到这把年纪,半截身子已入土,且无妻、无儿,必是活不到忠王继位,管他是傻是不傻?参与此事,无一丝私念。旁的,也没甚好解释。

只可惜了你,此番若能活下去,往后隐姓埋名吧。这段日子你受此事牵连,过得艰难险厄,太辛苦你了。”

李瑕听了这最后一句话,默然良久。

也实在不知还能说什么。

怪谁?

吴文英并未害过他,还救了他一条命;李墉做这些出于无奈、是为自保;吴潜是公义也好、私心也罢,并未逼迫过李墉。

甚至,站在荣王、忠王的角度而言,平白遭人污蔑,难道不做反击、引颈就戮不成?

世间规矩、千年礼法,权力的构成盘根错节,场中的每个人只能被推着,勾心斗角。

这场纷争,既显得毫无意义,又似乎干系极为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