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瑜!你住口!”

李瑕却不住口,又缓缓问道:“鉴唐与南诏之祸,遂不取西南。那鉴于靖康之耻,是否连河洛也该不要?”

“你太放肆了!还不给我住口?!咳咳咳……咳……”

“易守臣费心力、熬肝胆,修筑了这凌霄城,其山高也、险也,便是数十万蒙军只怕也未必攻下。可有何用呢?真抵得了蒙军斡腹?真保全得了川蜀?”

易士英气得大咳不止,眼睛都已通红,看向李瑕,摇了摇头,道:“你年轻……咳……万不敢妄议朝廷社稷……牢骚太多,误你前程……”

李瑕恍若未闻,继续道:“以此地之险峻、以军民之奋勇,或许临安城被攻下,凌霄城依旧屹立,但只会守,守不住社稷江山。”

“李非瑜……你够了!”

易士英站起身,强止住咳嗽,手指几乎顶到李瑕鼻子上。

“莫再让我听到一句妄议之言,给我停止拓修五尺道,否则一旦蒙军入蜀,你担待不起!”

他许是还将李瑕当成敢言直谏的忠臣、想说些逆耳良言,虽然盛怒却也不至于对李瑕不利。

“留在凌霄城好好反省!想明白错在何处了我再放你下山!”

一句话说罢,易士英大步踹门而出……

李瑕独自坐在屋子里,神色平静。

他并非是激愤之下才说这些,而是故意激怒易士英,为的是在其心中埋下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