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凤台见过袁玠之后,第一件事便是策马出城,踏上庐州城北面的官道。

他迎风驰骋,吐出胸中郁气,奔了大半日,终于在滁河边看到聂仲由的队伍在缴税过桥。

“聂兄、李兄弟。”

陆凤台下马上前,正见李瑕与聂仲由站在马车边。

聂仲由回过头,道:“你怎来了?”

陆凤台拍了拍二人的手臂,低声道:“我已见过袁玠,如你们所料,他果然没有追究,还升我为统领。我赶来与你们说一声,免得你们记挂。”

聂仲由平时都是紧绷着一张脸,此时终于放松下来,显是真心为陆凤台高兴,但他话语还是克制的,道:“那就好,你没事就好。”

李瑕却没什么反应,事不关己的样子,也许是意料之中毫无惊喜,也许是根本就没记挂此事。

聂仲由又道:“你还是不该来的,袁玠既然让何定搜捕高长寿,可见他与北面张家有交情。此事他面上不追究,心里必起嫌隙,你跑来相送,万一让他得知,难保往后他不会为难你。”

“无妨,相比讨好这些高官,送你们一程更为重要。”

陆凤台说罢,看了看聂仲由,又看了看李瑕,斟酌了一会之后,道:“李兄弟,有句话我本不当说。但……

这么说吧,聂兄带你北上,确是需要你这个帮手,我若再从他这挖人,极不厚道。但在我看来,你们为权**党驱使奔走,还不如留在淮西投军。

聂兄,这句话当年我便劝过你,南渡以来,禁军已成了朝中重臣获人情、获利益的冗杂之兵。这次相见,我还是这句话……”

聂仲由抬手打断他,道:“你劝不动我的。”

“那好。”陆凤台转向李瑕,郑重问道:“纵是不当讲我还是要问一句,李兄弟如此年少高才,若肯从戎早晚必能大放异彩,北上冒险实为可惜,你可愿留在庐州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