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春沉默下来。

若问意愿,他是不愿的。

他听儿子说了这李县尉是如何以那些巡江手杀敌,其中凶险当然知道。

那些活不下去的流民愿从军在刀头上舔血,寨老的儿子哪用去赚那点饷银。

且还是白衙,并非正经差事……

“李县尉太高看这傻孩子了。”熊春道:“他未曾从过军,也未曾当过衙役,哪能当班头啊。”

李瑕道:“说实话,我不仅是欣赏熊山的才干。还看重他苗人的身份,以期往后能招揽各族青壮。”

熊春一愣,道:“没想到李县尉说话,这般直率。”

“是,西南抗蒙,仅靠汉人是不够的。这些年朝廷怀恩笼络各族,眼下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苗也好,彝也好,僰也好,在我麾下,我便能做到一视同仁。此事,请白岩苗寨先打个样。”

熊春沉思着,没有马上回答。

他渐渐想明白过来,李瑕今日过来,就是要来招揽走熊山,借此再笼络更多的苗人。

先说户籍,再说寨子的防事,最后才点出目的……这县尉虽年轻,城府却深。

熊春既不愿让儿子去当那巡江手,又自觉中了套,此时竟不知如何拒绝……

他老眼半眯着,想来想去,忽听到后面又有一阵细微的铃铛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