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你们破费,菜太多了,可否分几道给那些人?”白朴没有举杯,而是抬手指了指街边的几个难民。

周南、林叙对视一眼,皆有些惭愧,连忙招过店家,撤下几道菜肴,又拿钱让人多蒸些馍馍拿去分发。

“是因白兄来,难得开宴,平常我与远疆断不至于铺张。”

白朴点点头,道:“那就好,生民多难,大鱼大肉,于心不忍。”

也是因为菜实在太多,否则他也不愿在友人面前矫情。

“白兄有大才,又有济民之心,为何不出仕任官?”

面对这个问题,白朴只是摇了摇头,喃喃道:“千古神州,一旦陆沉,几回饮恨吞声哭?”

没有太直白的回答,但周南、林叙已明白,白朴不愿仕蒙、只愿作金国遗民的决心,纷纷叹息一声。

究其根由,白朴年少时曾亲眼看到母亲与家人们惨死战祸,对蒙军恨之入骨。这点,他与他父亲白华不同。

“但我听说,前些年史帅举荐了白兄。”

白朴道:“我拂了史帅厚爱,当时也无颜在真定居留,近年亦不敢去开封见父亲,只好与伯父漂泊为家。”

“也好,如今钩考之祸愈演愈烈……”

“不谈政事如何?”白朴摆了摆手,道:“若是谈论歌赋文章,山川美景,我们大可欢聚,若是劝我入仕,两位不必破费设宴。”

“哈哈,好好,不谈政事,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