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琼道:“你要我再次联络三十七部举事,能敌得过蒙军吗?当年父亲以举国之力抗蒙尚且大败,何况如今?”

“阿术率军东进交趾、大理国内民怨沸腾,为何不敢一试?”

“数万人、数十万人之性命,不是拿来试的!”

高琼叱了一声,又道:“此次并非只有我劝你,李瑕信上也说不可草率举事,义军若无甲、无马、无粮,未经训练,轻举复国大旗,平白葬送性命而已。”

高长寿皱着眉,有些焦虑。

高琼又道:“我知你心急,万幸你未瞒我,而肯将李瑕这意见坦诚告我,且耐心再等等,如其所言,打通走私商道、积粮治兵……谋大事不可急在一时。”

高长寿心情不太好,却还是点点头,道:“你是高氏之主,你不肯号召人马举事,我能奈何?依你便是。”

“且准备收购马匹,与李瑕交易吧。”高琼苦笑道,“磨刀不误砍柴功。”

“嗯,走了。”

高长寿带着白弄川离开,高琼脸上的苦笑渐渐褪了笑,只剩苦色。

他从屉中拿出一封书信,再次看了起来。

信是一个当年追随高泰祥抗蒙的彝族首领所写,说是当初黑初山一败之后,他侥幸未死,遁入寺庙,取法号“舍利僧”,以佛之名义号召百姓,欲趁兀良合台已死、阿术东征交趾之际举事,邀高琼共襄大业,愿奉他为义军之主。

……

世事有时很奇怪。高长寿一心举事,得到了李瑕劝他缓缓图之的信;高琼不愿起兵,得到的却是舍利僧这封共襄大业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