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瑕随口应着,已夹起来吃着。

张珏却不吃,自饮着酒,有些沉闷。

“你我之间,也不必旁敲侧击了。”李瑕道:“我确实是有反意。”

张珏愣住。

李瑕这一句话,打乱了他所有的思绪。

而那平平淡淡的语气,也让他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只好又倒了一杯酒,闷饮了一口。

“年前,你传信来,叫我只保治下安泰,我还以为是程元凤诬陷你,没想到你真是要……唉。”

“我是让你不必管这事,等我来与你当面说清楚。”

“真要反?”

“是。”

李瑕既直率,张珏遂也直率起来。

他吐了口长气,道:“能不能不反?鸟朝廷总猜忌我们,我是也烦了,大可不理它。仗要如何打、地要如何治,往后听你的便是。可若举了反旗,你我这气节可就坏了,一世尽忠最后却反了,落得千古骂名。再有,你便是当了皇帝,后来人又要效仿,哪是长治久安的道理?”

李瑕道:“君玉兄是明白人,但大宋哪还有什么长治久安?”

“你不必说,道理我都明白。”张珏道:“我就问你,是不是被逼到不得不反了?若是,我二话不说。但若不是,你我之间可就难办了。换一句话说,不反,你我好好当个宋臣,能不能保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