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笑着随口念了句诗,似在埋怨普颜没认出他来,其后才提醒道:“家父与令尊乃是至交好友。”

“原来如此。”

普颜一听便相信对方说的是真的,话语或许可以骗人,那气度、神态却骗不了人。

正想继续追问,对方却是打量了那书店一眼,问道:“四郎是要找书。”

“是,想找《资治通鉴》《大学衍义》《贞观政要》这几本书。”

“巧了,这几本书鄙处便有,正好可借予四郎。就在前面不远,四郎若是方便,一道去取如何?”

“兄台若愿借阅,小弟感激不尽。”

两人说着话,自然而然便踱步并肩而行。

普颜还想要通姓名,对方却已说到了这高昌的儒学、道学不如以往兴盛,佛学已独树一帜了。

聊到这个话题,普颜也来了兴致。

“我生于河北,长于河北,幼时诵儒家之学,及冠起字‘君卿’,自是心慕汉学。近年归乡亦时常感到高昌胡风渐盛。其实方才所求的几本书,我在中原时已看过,这次是想将它们译成畏兀儿文……”

说着,两人已转过小巷。

“当今陛下宽仁圣明,行汉法、用汉制,天下一统指日可待,那想必,我畏兀儿人之学与汉学终有融合的一日。”

普颜说罢,人已随对方进了一间宅院。

他见此处雅致,遂回头嘱咐随从们在院子里等候,独自随对方去取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