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语言始终没能淋漓尽致地表达出蒲择之的内外交困,上被朝廷猜忌,下遭大将叛变,对外有蒙古大汗亲提十万大军杀来,对内已被架空了兵权无法自如调度。

李瑕闭上眼,仿佛能看到那个老人撑着病体勉力支撑的样子。

他并非没有选择,只须在朝中安心任礼部尚书,不接手川蜀这个烫手山芋即可。

蒲帷说到后来,对杨大渊的恨意愈发浓重。

“家父如今孤守大良城、扼渠江防线。因杨大渊之降,已是独木难支。倘若……倘若家父战死,则杨大渊便是我不共戴天之仇寇,早晚诛杀此僚。”

李瑕点了点头,目光又看向地图。

简而言之,重庆重镇面前是合州钓鱼城。钓鱼城最重要的几个屏障差不多已被蒙哥打破。

段元鉴守的青居城大概是守不住,只看蒲元圭能否守住大良城,为钓鱼城挡住东北方向的蒙军了。

“那我们出发。”

李瑕站起身来,道:“请蒲兄随我去一趟嘉定府,可好?”

蒲帷一愣。

他其实不太明白蒲择之为何在这时将他派来找李瑕。

只为告诉这个小小的知县最新的战况吗?

告诉了又有何用?

但蒲择之既然提出过让李瑕想办法调任嘉定府,想必是有深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