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希宪讨伐浑都海时便是如此,先抢占先机、占据地势,再遣使招降,料敌于先,以充足准备正面迎击仓促之敌。

刘黑马认为用兵当如廉希宪之‘正’,如此才占据大义与名份,并向世人展现实力。

“李瑕……奇谋过多,太取巧了。”

“那是他在积蓄实力。”廉希宪沉吟道:“李瑕起势太快,所缺,唯积淀而已。而我等与浑都海决战是他唯一机会,他务必把握,遂只好以奇谋取胜,可称无奈之举。奇谋有奇谋的好,但总有坏处,难让人心服口服。”

刘黑马苦笑,觉得廉希宪说到根上了。

“李瑕便像……像一个小摊贩,每日挣那么一个铜板,小心翼翼攒着。”

“故而我们总以为他是取巧,轻视于他,每每败于他。

“他攒够了铜板,趁着这次一场豪赌,赌成了腰缠万贯?”

“不错,有了本钱,才有资格堂堂正正,昔日穷困小贩也要换身衣裳,改做大买卖。你看,李瑕已开始要名义了,表明其野心,这次是以势压我了啊。”

廉希宪话到这里,道:“只须再让他经营陇西一年两载,即可有一支骑兵,到时长驱关中,正面决战,关中、陇西皆有居高临下之势,而漠北战事若未定,则我必败也。”

“一年两载,廉公总能想到方法?”

“想是能想到,但当我实力不如他,连我也只能用奇谋。”

廉希宪话到这里,拍着刘黑马的手,换了个话题,道:“刘公,私语一句。昨夜,我与培之喝酒,谈及他到汉中见李瑕之事,似乎……李瑕有拉拢刘公之意?”

刘黑马一愣,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