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丙握着锄头的手却在抖。

他已浑身无力,饿得头晕。

才恍了恍神,一鞭子已抽在他背上,辣辣的痛。

李丙想哭,却不敢发出声音,只好紧紧抱着自己,每挨一鞭都抽搐一下。

突然,几声蒙语响起,鞭子停了下来。

李丙挪开抱着头的手,抬头看去,只见那挥鞭的蒙卒在一个点头哈腰的中年人脸上拍了拍,骂了两句。

之后,这蒙卒啐了一口痰,正落在李丙耳朵上,人已骂咧咧地走开了。

耳朵里嗡地一下,带着股别人口水的腥臭,李丙感到有些异样的难受。

这难受却微不足道,他身上还有更多伤口,周围还有更多血腥,到处都是人死时失禁秽物的臭味。

相比于家破人亡的苦,一边耳朵被口水堵住真不算什么……

这日帮了李丙一把的中年人名叫冯量载。

冯量载祖上是沙陀人,读过书,自称是曾给大世侯汪家做过事。

大概是个小小的账房先生,做些收缴五户丝之类的差事,因此会几句蒙语。

“宋人真是把我们害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