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淮右军饷不济,但若不解决大理的问题。朝廷的亏空只会一年大过一年。而我奉命前来,正是因为朝中相公们在设法解决此事。”

“借口。”陆凤台摇了摇头,讥笑道:“拿千里之外的番邦之事来当亏空的借口,蒙我们这些大头兵,不可笑吗?”

他摆了摆手,又道:“聂兄你不要被人骗了。亏空到底怎么来的?与大理国被灭有没有关系?这些事,朝中重臣怎么说我不管,我只知道,眼下这个时候淮右打不起这一仗。”

“无论如此,我们该尽力助大理国遗民抗蒙。”聂仲由又道:“你可知‘斡腹’?蒙人通过四面合围来狩捕猎物、攻击其柔软的腹部。他们灭大理,为的是能攻我大宋腹地。而我所为,并非在管别国的命运,为的是保护我们自己的腹地。”

“大理国已经被灭了,这是不可挽回之事。当务之急是什么?是布置好两淮防御,延缓蒙军南下,而不像你们这样胡作非为,给蒙人以借口。”

“别自欺欺人了,难道夹着尾巴做人就能指望蒙人不打我们吗?自杜相公走后,那些淮右将士,如今已成了这般贪生怕死之徒不成?!”

“你提相杜公是吗?当年金国新灭,朝廷非要收复三京,杜相极力反对,但就是拦不住当时那些像你们这种‘满腔热忱’之士,于是信誓旦旦出师河洛,收复三京,满朝沸腾。可结果呢?轻启边衅,引得蒙军来攻,六万大军半数丧命于淮河以北,寸土未得,官家罪己,兵民丧胆!”

陆凤台话到这里,收了收怒气,苦口婆心道:“我不知你背后是什么人,但能参与此事,又与吕太尉有联络,必是朝中重臣,为何就不能吃一堑长一智?莫再用那份鲁莽的热忱妨害家国大业了,行不行?!”

“到底是谁在妨害家国大业?!”

“聂仲由,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劝?!”

“陆凤台,你如今成了求和派脚下的一条狗不成?!”

李瑕以为这两人要打起来,但见他们瞪着对方看了一会,胸膛起伏,最后又各自冷静下来。

陆凤台道:“我劝你一句,要是见到那些逃犯,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