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这邓姓书生为何说不出话来。

要想北人南渡,首先一点,宋朝廷绝对不能承认金国的法统,且必须坚决、不容余地。

但早在高宗一朝,朝延既已在法统上默认了南北割据,且奉金国为正统……只能说是遗祸数百年了。

……

前方两个书生还在边走边谈。

“光荐无话可说了?元好问仕金,便是卖国贼,你为一卖国贼之死悲悼,不觉羞愧、不觉耻辱?”

“是啊,耻辱……”

“我等身为宋人,合该痛骂那些仕金、仕蒙的卖国贼。骂得多了、骂得狠了。北人才知大宋才是中州正统……”

“苟安江南的中州正统?”

“光荐?”

“一时失言了。罢了,我不识元遗山,不过是觉得他文从孔孟、诗从杜甫,行汉家之礼仪、著汉家之衣冠……我受过他文章启迪、因其诗词触动。如此而已。”

“卖国贼的文章诗赋也配?”

“刘兄啊,我等身为宋人,骂北人一句‘卖国贼’容易,可若是设身处地……”

这邓姓书生话到一半,回过头见到李瑕,眼中有些许惊惧之色泛过,须臾即散,最后作了一揖,苦笑不已。

刘姓书生亦回过头,喝问道:“跟着我们做甚?你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