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五十一岁,朝会之后便显出更真实的模样来,一双凤丹眼极有神彩,浑身散发着天子威仪。

只是嘴角微扬着,竟有几分与贾似道相同的不羁之意,三络长须也有些飘扬。

赵昀已脱了靴子,盘着腿坐着,面前还摆着桌几,置了一壶清酒与小菜。

他神情依然不悦,饮了两口酒之后才稍缓了些。

殿中几位宰执皆在,皆命座、赐酒。

又有一众官员或站或坐,也比朝会时随意了些。

隐隐竟还听到了蛐蛐的叫声,似乎是从贾似道袖子里传出来的。

赵昀也不在意,甚至与贾似道对视了一眼,君臣相视,露出会意的眼神。

但目光扫过谢方叔时,又带上了些许埋怨。

说实话,今日受了这样大的气,赵昀没给谢方叔摆脸,还赐了座位与酒食,已算是很大气了。

即位三十二年,赵昀何事未见过?又岂会看不清这些臣子在想什么?

若说洪天锡受谢方叔指使、追查苏州侵田案,他信;若说洪天锡受谢方叔指使、挂印而去且大骂天子,他不信。

谢方叔若那么蠢,他岂会任其为相?